主页 > 诗词歌赋 > 正文

乡村旧事_1

2021-10-14 05:59:49 来源:九朽文学 点击:3

乡村旧事

二大爷姓刘,在我很小的时候,听我爹讲,刘大爷家和我们家是老亲。至于是哪一辈传下来的亲戚,我一直没听明白。只记得我小时候经常和刘大爷家的孙女一起玩,在街上遇到刘大爷,我每次都甜甜地叫二的爷。后来长大了才知道,我们这一带农村人叫二的爷,其实就是二大爷。

二大爷给我的印象,是留着山羊胡子,经常塔拉着一双布鞋,后面露着脚跟。吃饭的时候经常看见二大爷端着碗在胡同口吃。那次我吃完饭上学去,看见二大爷蹲在家门口吃饭,我刻意地看了一眼二大爷碗里吃的是什么饭,我一看他手里拿的是玉米面的窝窝,碟子里是一块咸菜疙瘩,二大爷吃得很香。我想:是不是端着碗在外边吃饭吃得就香?在我看来,如果谁家吃好饭,要不端出来给人瞧瞧,那是很可惜的。

那次我娘做了我最爱喝的豆扁汤,汤里放了很多豆扁和菜叶,吃饭的时候,我学着胡同里的邻居们,也端了碗坐在我家门口喝汤。不比不知道,一比较,我家的豆扁汤比起二大爷家的南瓜汤逊色多了。只见二大爷的碗里金黄黄的南瓜,一看就很好吃,我馋涎欲滴,手指头放在嘴里,也不说话,不错眼珠地看着二大爷碗里的南瓜。二大爷喊我:“小妮子拿碗来!”我蹬蹬蹬地跑过去,二大爷把他碗里的南瓜都拨给了我。他还说:“喜欢吃就找你二大娘去,锅里还有!”那天,我除了喝了豆扁鲜汤,还过了个南瓜饱。第二天,我还想端着碗去胡同口吃百家饭,被我爹叫回去了。

记得那时,我爷爷还在世。那段时间我爹很忙碌,他和二姐用地排车拉着爷爷去城里看病。后来爷爷就躺在了东堂屋的床上。那几天,我家里来来往往的进出很多人。来我家最多的就是刘二大爷,好几个夜晚,二大爷都没回家,衣不解体地陪着我爹陪伴着爷爷。幼小的我预感到我家里要有什么事。直到那天,我爹很严肃地把我们姐妹几个喊到了东堂屋里,我们跪在了爷爷的床前,爷爷用微弱的声音交代我们,要好好听爹娘的话,要好好学习。后来等我从外边玩回来,就听到了东堂屋里传来了哭声。爹让我姥姥领着我,不让我走近。我才知道,爷爷已经永远地离开了我们。

我家里有事期间,二大爷像一位长辈,陪伴在我爹身边,里里外外操持着我家里的事。他对我娘说:“俺兄弟就弟兄一个,孩子们还小,我不替我兄弟操心,谁替他操心呀?”爷爷去世后,爹就睡在东堂屋里爷爷睡过的床上。二大爷搬来了铺盖,和我爹睡在一起,弟兄俩常常聊天到深夜。

二大爷说话粗声大气。可他生了个软皮蛋儿子,儿子怕媳妇。他儿子娶的媳妇,那叫一个不讲理。三里五村的人都知道他儿媳妇难缠,不孝敬老人。记得那次,因为家庭琐事,他儿媳妇拿起一根劈柴,狠劲地打在了二大娘的脸上,一根劈柴渣滓扎到了老人腮帮子上,老人家疼得苦着脸,无可奈何地摇头,我看了大娘脸上的劈柴,很是心疼,回家给我爹说了,我爹也愁得摇头。就这种情况下,他儿子也没揍他媳妇。而是二大爷拿着棍子追着打他儿子。二大爷心地善良,热心,却没有能力处理好自己的家事。

后来,我来到了县城上学。那次周末回家,我爹说:“你去看看你二大爷吧,他身体不好,躺在了床上。”我走进二大爷家门,来到了他身旁,二大爷看着我掉眼泪,他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:“好闺女,好闺女。”我看到一向强壮的二大爷,成了现在这个样子,也难过地掉下了眼泪。

从我爹口里得知,二大爷是被他儿媳妇气病的。二大爷住的房子,因为村子里新的规划,他的房子正好冲大路,不得不拆。房子被拆了的二大爷和二大娘没地方住了。只好搬到儿子家里去住。可他的儿媳妇硬是不让他进门,说盖房子他没出钱,新房子是给他孙子娶媳妇用的,就是不让二大爷住。二大爷气得站在他儿子家门口骂他儿子,骂得越凶儿媳越不让进门。二大爷只得在他侄子家的走廊里临时搭了张床。我爹邀请二大爷来我家住,被二大爷拒绝了。在一次和他儿媳妇吵闹的过程中,二大爷脑门一蒙,眼前一片黑,一头栽倒在地上,后来就半边身子不能动了。

我惋惜,找了个不懂事的儿媳妇,二大爷家门不幸啊。

当我周末再一次回到家的时候,我爹说二大爷走了。我泪崩,二大爷一直对我们家很好,在我爹孤独无助的时候,是二大爷陪在我爹身边。他曾那么无私地帮助过我们。

浓浓的乡情,好人的好我记得很清楚,曾害过我们的人,我也不曾忘记。也许,这就是人的天性。老家里发生的桩桩件件的事情,我记忆犹新,有时,拾起来,回味一番,以此怀念故人。

癫痫能治除根吗
治疗癫痫新药